配图:宁厂盐厂遗址
重庆人称盐为“盐巴”。盐巴在巴国的历史上,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从古至今,食盐是人类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东西。公元前年,周武王灭掉殷商,建立周朝。不到三年,周武王驾崩。由太子诵继位,是为周成王。因为周成王年幼,朝政暂由周武王的弟弟周公旦摄政。周公摄政七年,对周朝的治国方略、行政体系、社会法则以及民生准则和官吏职责进行了系统梳理,从而制定出了一套国家礼制大典,即《周礼》。在《周礼天官》的官吏职责体系中,专门设有“盐人”一职。“盐人”掌盐之政令,以共百事之盐,祭祀共其苦盐散盐,宾客共其形盐散盐,王之膳羞共饴盐”,俨然成了一套与九鼎八簋森严礼制相对应的用盐制度。食盐由于其自身多重重要用途,而受到人们的高度重视,并被赋予了更多内涵。
宁厂盐厂在重庆、湖北和陕西三省交界处,四川盆地和长江中游平原间,有一片以巫山和大巴山为主要山脉、连绵数百里的山地,此即巫巴山地。这里蕴藏着十分丰富的盐业资源,该处盐源曾在历史上起过重要作用。巫巴山地盐源的丰富,与其远古地况的形成密切相关。大巫山地区的盐业资源十分丰富,但最便于开采的则是从山体内自然流出地表的盐泉,这也是原始先民最容易利用和可能最先利用的。此类盐泉主要有宝源山盐泉(今巫溪县宁厂镇)、伏牛山盐泉(彭水县郁山镇)、盐水(湖北省长阳县西)三处。
宝源山盐泉宝源山盐泉。左思《蜀都赋》中有“樊以葙资睹圃,滨以盐池。”之谓,刘逵注曰:“盐池出巴东北井县,水出地如涌泉,可煮以为盐。”北井县即今巫溪县,宝源山盐泉所在地。又“宝山咸泉,其地初属袁氏,一日出猎,见白鹿往来于上下,猎者逐之,鹿入洞不复见,因酌泉知味,意白鹿者,山灵发祥以示也。”“宝源山在县北三十里,旧名宝山,气象盘蔚,大宁诸山,此独雄峻,上有牡丹、芍药、兰蕙,半山有穴,出泉如瀑,即咸泉也。”
伏牛山伏牛山盐泉。“伏牛山,在县东百二十里,为郁山镇后井。山横亘三十余里,盐井皆在其麓。”该地有后灶、中井两条河流经过,盐泉多从沿河岩壁缝隙中溢出。据载“春秋时期,郁山即已产盐,但未设盐官。”郁山曾为汉发县治所在地,常璩曰“汉发县有盐井。县北有狼、看,又有蟾夷也。”汉代之前,郁盐主要利用天然溢出的卤水煮盐“飞井,在郁北四五里,伏牛山之右。水从石壁飞出,下以船盛之,故得名。”
清江。源出湖北利川齐岳山,东出宜都入长江,“古称夷水或盐水”。在今长阳县西,有“盐池温泉。位于渔峡口区盐井寺附近清江边,温泉呈东西向,分别出露于清江南北两岸及河中江底。其中,以北岸为显,日流量达.9吨。”该水水温常年40摄氏度,含盐比重较高。因其自古产盐,于是“今夷陵郡巴山清江水,一名夷水,一名盐水。”清江亦盛产淡水鱼类,为“鱼盐所出富饶之地。
巫巴山地先民用盐历史悠久,且地域广泛,考古工作者在属于新石器时代巫山大溪人的墓葬中,发现了若干鱼骨。学者称“众人皆知,鱼是最易腐烂的动物,随葬之后历经余年之久,今人发掘尚见其骨,尤可见当时随葬之鱼,已是用食盐腌制过的鱼干了。由此我们可以进一步得知,大溪先民用盐对食物进行防腐处理的技术在当时已非同一般,渔业捕捞与用盐加工一体相连的渔业生产活动自然随之而来。”在夷水之滨,史书记载盐水神女曾对廪君说:“此地广大,鱼盐所出,愿留共居。”后来廪君射杀了盐水神女,兼并了其部落强占了这里的鱼与盐。无论是大溪人、盐水神女或廪君,他们对盐的作用及盐与鱼的关系显然是十分清楚的。盐在该地区是立足乃至立国之本。
现今重庆境内留存有多条古盐道,可以一窥巴地当年盐业的繁盛。如重庆綦江境内的綦岸盐道;重庆涪陵、彭水、酉阳龚滩境内的涪岸盐道;位于巫山县巫峡镇南陵居委会至建平乡春晓村的南陵古驿道,始于唐,为巴盐入鄂重要通道,现存约米;位于石柱县西沱镇至冷水镇石门坎一线的巴盐古道,为历史上巴盐入楚的重要盐道;以及镇坪至巫溪大宁盐厂的秦巴古盐道等。
巴族因盐而兴,巴国因盐而立,却又因失盐而亡。自公元前年始,巴楚之争使三处盐泉尽失,巴国失去了经济支撑。很快楚军就攻占了巴国都城江州及江州北面的垫江(今合川),巴国君臣北窜阆中,流亡阆中的巴国君臣既无经济实力,又无兵力,只是苟延残喘,在公元前年为秦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