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万木萧条。
一场悄然而至的冬雪又倏忽不见。群山环抱的鄂西南边陲重镇——湖北省利川市笼罩在一片寒意之中。行走街头，耳朵被冻得生疼。
距利川市知名景点腾龙洞约六公里，腾龙大道旁，利川腾龙国际度假酒店旅游发展有限公司（简称腾龙国际）规模初具，荒草丛生，看样子停工很久了。
腾龙国际债权人委员会成员之一的谭女士是利川本地人。年，腾龙国际成立时两姐妹向其借款约两百万元。
谭女士说，当年利川市房价约每平米元，如今已达每平米元以上，江景房成为抢手货，别墅房元以上。而如今，随着腾龙国际破产重整的失败，要回借款的希望又变得渺茫。言语之间，颇多懊悔。
万借款引发“破产重整”
天眼查显示，腾龙国际年7月7日注册成立，注册资本万，法定代表人季祥福。经营范围：酒店管理，住宿、餐饮、娱乐、休闲、酒店教育培训基地，房地产开发、销售，物业管理，绿化，旅游开发服务，
四十天后，年8月17日，利川市人民政府与腾龙公司先后签订了《利川市腾龙国际度假酒店项目建设合同》和《利川市腾龙国际度假酒店项目建设补充协议》。
按照协议约定，腾龙国际度假酒店项目总投资3.8亿元，占地.7亩。年完成固定资产投资万元，年完成固定资产投资1.5亿元。
为顺利推进腾龙酒店项目，年12月31日，经利川市政府市长办公会议决定：“原则同意由利川靓丽城市建设发展有限公司（当地国有企业）（以下简称靓丽公司）给腾龙公司先期预借酒店配套市政基础设施建设代建资金万元。”
经利川市相关领导同意，在利川市政府拖欠腾龙公司.06万元土地出让金返还款的情况下，腾龙公司将B区国土证作为借款抵押物，交给靓丽公司。
年，由于腾龙公司没有归还万元款项，靓丽公司到利川市人民法院申请腾龙公司破产清算。5月11日，利川市人民法院受理了该破产案件。
利川市人民法院受理腾龙公司破产案件后，于年6月28日作出决定，指定恩施州清江联合会计师事务所担任腾龙公司管理人（以下简称管理人）。
年6月20日上午9时，管理人在利川市人民法院第十一审判庭，召开重整投资人遴选会议。
6月23日，利川万里民间资本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里民间资本）成为腾龙公司重整投资人。
“年7月14日，利川市人民法院裁定公司暂停建设施工和营业。7月15日，公司B区项目收到管理人通知书，告知从即日起暂时停业建设施工和营业。”张亚宝告诉媒体。
年7月30日上午9时30分，记者和破产债权人一起进入利川人民法院进行旁听，全程参与了在该院召开的名为“湖北利川腾龙国际度假酒店旅游发展有限公司第二次债权人会议”。利川人民法院副院长谭华容、管理人法务组组长吴宗宪、部分优先债权人参加了会议，会议应到优先债权人18人，实到17人，会议涉及债权1.9亿多元；其中涉及1.4亿元债权的70%优先债权人，现场投票两次才取得赞成腾龙公司破产重整。
拥有万债权的利川市嘉和广告装潢有限责任公司负责人葛家和给记者算了一笔账：“腾龙公司Ｂ区6证齐全，Ｃ区也仅差预售许可证，以现有市值总价至少在6.8亿元，随时可以销售变现。如果重整腾龙公司，就要把腾龙公司已封顶的房子卖了，两年以后才能给债权人逐步付款，而且只还实际债权的80％左右??”
季祥福说：“腾龙公司资产至少有5个亿元以上，管理人想3个多亿就给卖了。”
“政府未按约返还.06多万元土地出让金，导致靓丽公司万元基础设施代建款无法及时偿还，而成为腾龙公司破产案的导火索。”张亚宝说。
年7月6日，吴宗宪和利川市人民法院主办法官姚志全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招商局奖励的兑付是有条件的，政府先后借给腾龙公司.93万元都有借条，算是变相兑现，包含靓丽公司的万元在内。虽然破产清算是因靓利公司万元借款到期未还引起，但腾龙公司实际债权总数笔，已远超腾龙公司项目投资总额3.8亿元，符合破产程序。”
吴宗宪还说，腾龙公司的债权人申报的债权多达12多亿元，在管理人经过初步核对后否决了6亿多元的虚假债权，剩下的6.1亿元债权中还有水分待落实查清，但实际债权肯定超过腾龙公司现有资产。
在破产申请进入重整期间，吴宗宪和姚志全告诉记者，因为时间紧、任务量大，至今还没有完全查清落实腾龙公司债权，也没有对腾龙公司总资产进行评估，他们正在抓紧时间落实。
评估偏低
一个被恩施州和利川市两级政府冠以“恩施州、市两级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的在建工程为何“破产”？债权人、债务人为何极力反对破产？
年7月7日，吴宗宪向记者提供的腾龙公司破产案件债权人资料显示，债权人申报债权总额为11.79亿元，已确认债权总额2.76亿元左右。
7月6日吴宗宪和姚志全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尚未对腾龙公司总资产进行评估，而7月24日却向记者提供了一份评估日期为6月6日的资产评估报告。令人疑惑。
另据查明，年7月5日，利川市国土资源局国有土地使用权招拍挂出让成交公示——利成交公示[]4号公示显示，位于利川市东城办事处关东村三、四组其它普通商品住房用地折合每亩土地平均价为.万元。
季祥福认为，作为5A级景区入口处，腾龙公司项目属于相近地段、同类型地块面积为亩，却被整体评估为.29万元，评估价格明显偏离实际市场交易价格。他说：“在年9月7日至9月8日，腾龙公司未经公开遴选评估机构单方委托来凤欣贸房地产评估咨询有限责任公司，对腾龙公司酒店项目A区土地和在建工程进行房地产抵押估价，综合确定估价对象（A区土地使用面积.00平方米，在建工程建筑面积.12平方米）在满足估价的假设及限制条件下与估价时点的市场价值为1.亿元。因此我们对利川市人民法院和管理人指定的评估公司做出的评估价不认可。为此，我们向利川人民法院和管理人以书面形式提出关于《重新评估公司土地和在建工程价值的申请》至今没有得到法院和管理人的任何回复。”
葛家和表示：“在未对腾龙公司资产、债权、债务真实性进行评估、审计的情况下进行破产投资重整，有资产转移、利益输送的嫌疑。”
年7月25日，管理人给腾龙公司债权人提供的“腾龙公司第一次债权清偿测算表”显示，上海绿地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绿地建设）债权初审额万，属于腾龙公司Ａ区建设工程款及脚手架租赁费等。
季祥福说，管理人提交的绿地建设债权比实际多出万元。腾龙公司账款证明：腾龙公司与绿地建设约定总工程款在多万元左右，绿地建设使用腾龙公司钢材价值万元，腾龙公司代绿地建设垫付税款70万元，已支付工程款多万元。加上脚手架、塔吊租赁费多万元，及所欠工程尾款，实际欠款绿地建设不足万元。
相关债权人透露，绿地建设只是管理人故意提高众多债权人债权的冰山一角。事实上，上海久住晓宝工程建设公司、江苏江安集团有限公司等其他债权人亦存在虚假债权。
腾龙公司另一优先债权人，拥有万元表决权的重庆恒通（集团）建设公司腾龙公司项目负责人牟联光表示：“对腾龙公司的重整我是不同意的。至少7亿元资产的腾龙公司，竟被评估不足3亿元，我对3.55亿元的投资重整有异议。”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人民大学破产法研究中心主任、北京市破产法学会会长王欣新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认为腾龙公司破产案件破产重整中涉及资产评估与财务审计、债权确认、重整计划草案的表决、新投资人的选定与操作四个方面的问题。
在腾龙公司的重整中没有进行财务审计，究竟是认定公司财务完全清楚、没有问题，还是债权人会议作出决议不进行审计，原因不详。
在企业资产评估中也存在问题：第一，未对腾龙公司的全部资产进行评估。目前仅对公司资产中的房地产和土地使用权进行了评估，对企业的其他资产没有评估。
第二，房地产评估适用方法不当。根据永业行(湖北)土地房地产评估咨询有限公司年6月18日出具的“鄂永房(估)字第ES号”房地产估价报告，对腾龙公司房地产的评估全部采用成本法。但是，腾龙公司的部分商品房完成的工程已经达到可以取得《商品房预售许可证》的程度，并取得了《商品房预售许可证》，且具有市场参照物，其酒店也已经主体完工并进行了部分内部装修，单纯以成本法而不适用市场法评估显然是不合理的，会导致评估价值过低，从而损害债权人、债务人及其出资人的利益。
债务人、部分债权人委托了河南开源房地产估价有限公司进行重新资产评估，但不知何故，至今未出正式的评估报告。
重整？黑整？
在债务人、部分债权人、媒体、专家的质疑声中，腾龙国际破产重整还是进行了下去。
一份媒体刊登的报道说，年6月20日，在利川市人民法院公开进行了竞价，包括北京、上海等地在内的8家公司和个人参与竞价。最终，利川万里民间资本管理公司在第一名余海燕不能按时交纳履约保证金的情况下，一家针对性成立不到半个月的新公司，以第二名的身份、3.55亿的价格顺位成为意向投资人，于年6月22日与管理人签订投资合同，并同时将履约保证金万元交至管理人账户。
为新的投资人进场施工做准备，利川市人民法院于年7月6日依法张贴《迁出公告》，限令原施工单位在限期内将其施工设备及工具等全部迁出该场地，并敦促相关人员限期迁出，同时约谈相关被执行人，要求其限期迁出并告知拒不履行的法律后果。
不知为何，谭华容成了这篇报道的“通讯员”。
腾龙国际的“接盘”利川万里民间资本管理公司是何方神圣？
天眼查显示，利川市万里民间资本管理有限公司（简称万里资本）成立日期年6月8日，注册资本万人民币，法定代表人杨蓉。经营范围：股权投资、债权投资、资本投资咨询、短期性财务投资、受托资产管理、
也就是说，一家刚成立12天的民间投资公司接管了腾龙国际。
杨蓉名下共有湖北万里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湖北万里天湖古寨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湖北万里建材有限公司、湖北万里商贸有限公司等企业。
让人震惊的是，年10月26日，恩施市人民法院公开宣判了蔡益斌、杨蓉等18人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等罪一案。
被告人蔡益斌因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等11项罪名，依法被判处有期徒刑22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被告人杨蓉因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等11项罪名，依法被判处有期徒刑17年，剥夺政治权利1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该黑社会性质组织内其他成员分别被判处1年6个月到11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或罚金。该组织的财产依法予以追缴或没收，对被害人合法财产，依法予以责令退赔或返还。
法院审理查明：年，蔡益斌在利川市齐岳山向收菜司机强行收取“过路费”，形成“菜霸”恶名。年，蔡益斌、杨蓉夫妇在利川市经营客运饭店兼做“票贩子”，纠结牟某某、邱某等人充当打手，通过行贿运政工作人员垄断临时包车牌，违规从事省际超长距离客运，逐渐形成了稳定的黑社会性质组织。
年至年间，以蔡益斌、杨蓉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通过故意伤害、聚众斗殴、强迫交易等违法犯罪活动，欺压客运经营户，非法打压竞争对手，积累了强大的经济实力，逐步网罗了蔡某某、谭某某、牟某某等人为组织成员，组织势力进一步扩大。
年，蔡益斌、杨蓉退出客运行业进入谋道房地产市场，以云鼎公司为依托，吸纳张某某、唐某某、徐某为该组织成员，向谋道镇相关工作人员行贿以获得强势地位，聚集百人以械斗方式树立非法权威，掌握商会并强迫房地产开发商缴纳费用，在房地产市场形成重大影响，并成立多家利益关联公司，致使组织成员相互依靠，利益交织。
该黑社会性质组织为获取经济利益、树立组织威名，通过蔡益斌、杨蓉亲自参与、直接指挥、授意、指使、放任等方式，以殴打、语言威胁、精神强制的手段，先后在利川有组织地实施强迫交易、故意伤害、敲诈勒索、寻衅滋事、聚众斗殴、故意损坏财物、插手民事纠纷强索债务等违法犯罪行为，称霸一方，严重破坏社会、经济、工作和生活秩序，在利川市造成了严重不良社会影响。
多位债权人回忆，利川法院召开债权人大会时，蔡益斌带领十余名不明身份社会人员进入人民法院第十一审批庭，现场威胁律师和债权人。法院工作人员并未制止。
黑社会组织性质的利川市万里民间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接手腾龙国际会干出什么事情呢？
经债权人委员会查明，万里民间资本代表腾龙国际签订的份合同存在合同欺诈造假、违法等情形，给债务人财产造成巨大损失。
举例说明。电梯购买和安装：奥的斯电梯楚风电梯安装费价格严重过高，每台单价元，每台高出市场价格0元以上。
恩施智铭建筑装饰公司和个人蒋勤权分别与重整投资人签订的爬梯制作合同属于同一事项重复签订合同，即其中一个合同涉嫌虚假意思表示，属于无效合同。
恩施永扬水利电力工程建设公司施工合同万元（含电力勘测设计费20万元），没有工程预结算明细和计价清单、施工和设备采购明细但已全部支付完毕，该情形存在严重财务漏洞。（其中年1月14日支出.5万元存在违背人民法院（）腾龙国酒破管字号的批复）。
年7月腾龙国酒公司与重庆银桥工程设计（集团）有限公司签订的利川御水湾A地块建筑规划设计合同总价款万元，于年7月26日前1个月支付30万元。原重整投资人违法调规意图拆除A区酒店修建高层商品楼房，该行为严重损害全体债权人及债务人利益。
腾龙国酒公司与谷城县炬沣陶瓷公司签订的购买屋面瓦合同涉嫌双方恶意串通抬高价格，违背市场行情。债权人委员会通过与厂家联系查明属于中间商恶意倒卖提高价格约1元--3元每片。
腾龙国酒公司与广州回乾装饰公司4#、18#设计费和购买软装家具。通过市场调研分析核实设计费过高违背行业价格。
债权人委员会另外查明，蔡益斌担任法定代表人的湖北万里酒店管理有限公司与腾龙国际没有签订业务合同，却有大量资金往来。万里民间资本管理有限公司股东秦定友担任法定代表人的利川博雅建设工程有限公司频繁更换法人，目的是秦定友代表腾龙国际与博雅公司签订定额上浮25%的施工合同。
经债权人委员会查明，C区原规划本应建造1#、2#、6#、7#，共计4栋别墅的区域，因原重整投资人万里资本违反规划，擅自修建了地下停车场，致使该区域内的上述4栋别墅以后无法建设，债务人相应的少了4栋别墅的售房款收入。根据原规划，上述4栋别墅面积共计约平米，按照C区别墅均价元计算，扣除建造成本元/平方，原重整投资人上述违约行为给债务人造成了万元的直接经济损失。原有售楼处多平方米豪华装修被重整投资人拆除，价值万。原重整投资人在重整执行期违规拆除B、C区建筑、违规私自改变规划是对债务人财产的处分行为，且该行为严重损害了全体债权人及债务人的利益。
路在何方
“为了这个项目（腾龙国际），现在许多人是倾家荡产，处境窘迫，”债权人委员会成员之一老王说，自己也投资了很多钱进去，现在被套牢，血本无归。老王说，现在盘活整个项目约需资金1.5亿左右。目前债务人与债权人签有和解协议，但管理人和利川法院并不积极配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更加恶劣的是，万里民间资本以重整投资失败为由，提起诉讼，要求腾龙国际返还一个多亿投资款。而实际上，万里民间资本重整期间销售房屋价款达两个多亿，资金流向不明。
利川市法院一审支持了万里民间资本的诉讼请求，审判长为谭相华。
恩施州纪委通报，年6月13日，利川市人民法院党组成员、副院长谭相华违反生活纪律，在KTV娱乐期间有不雅行为，并被拍成视频在网络上传播，造成不良影响。年10月22日，利川市纪委给予谭相华党内警告处分。
目前，腾龙国际已经上诉至恩施州中级人民法院。
行走腾龙国际C区，幢幢别墅已经建好，外立面装修完毕，达到销售条件。牟联光说，原来这些都是低洼地，是我们一点一点填土建起来的。
老王指认，C区最南端被万里民间资本公司擅自改变规划，违拆违建成了花园和地下停车场。因为紧邻其后的数栋别墅为当地官员购买。
债权人重庆恒通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代表牟联光、利川市嘉和广告装潢有限责任公司代表葛家和早前向人民法院提交了和解申请。在此迫切情形下，管理人仍未召开债权人大会。若长期拖延导致破产程序久拖未决，将会严重损害全体债权人及债务人的利益。根据《企业破产法》第六十二条规定，第一次债权人会议由人民法院召集，自债权申报期限届满之日起十五日内召开。以后的债权人会议，在人民法院认为必要时，或者管理人、债权人委员会、占债权总额四分之一以上的债权人向债权人会议主席提议时召开。根据《企业破产法》第六十三条规定，召开债权人会议，管理人应当提前十五日通知已知的债权人。召开债权人会议属于管理人应积极履行的义务，现管理人怠于履行职务。
管理人怠于履职与利川市人民法院个别法官不无关系。
近期，一个爆炸性新闻在利川坊间传播。
知情人介绍，年8月18日，州庆前一天，是利川市人民法院法官覃某超生日，在香柏人家酒楼举办生日宴。参加人员有腾龙国际管理人法务组负责人吴宗宪、利川市人民法院副院长谭华容、法官覃某超（刑庭工作人员）、殷某平，丁某见等。
席间，有人报警称其房间有人赌博。接警后的东城派出所出警来到香柏人家酒楼。因谭华容等人抗拒调查，双方发生冲突，并殴打起来。后公安机关派出更多警力才将事态控制住。随后，覃某超因三根肋骨骨折送医。丁某见受到行政记过处分。
据媒体报道，年7月8日，中央政法委召开全国政法队伍教育整顿试点工作动员会。会议强调，要在全国政法系统开展一次刮骨疗毒式的自我革命、激浊扬清式的“延安整风”、铸魂扬威式的主题教育，努力打造一支党和人民信得过、靠得住、能放心的政法铁军。
教育整顿的号召发出后，全国政法机关闻令而动。
国务委员兼公安部部长赵克志强调，坚决清除害群之马，不断纯洁公安队伍。最高检检察长张军表示：“检察机关不能等不能拖，要先行一步，自觉主动、一如既往抓实抓好检察队伍建设。”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指出，要坚持动真碰硬、猛药去疴，确保教育整顿取得扎扎实实的成效。
腾龙国际债权人委员会的各位成员看到了希望。
他们想起了诗人的一句话：
冬天已经到来，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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