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山寨,位于利川市凉雾乡李子嶆一品山上,寨以山名。因其为昔日豪族谭氏所建,故俗称“谭家寨子”。
寨设东、西二门,其上各镌四字。东门镌“依然鹫岭”,西门刻“何异桃源”。皆阴刻,楷体,笔力雄健,气度不凡。由门刻八字,不仅可见一品山的气势,也可窥见当时寨主内心的自豪与满足。
这么浩大的工程,究竟营建于何时?又作何用?这么多的条石,又是怎样运到山顶来的呢?民间有许多生动的传说,或许有助于我们解开古寨的历史之谜。
据传,谭氏先人曾在元朝做宰相,元末始入施州及利川。为永世自保计,决定择山建寨。最初选址“小光寨”,登此山后,见对面一山嵯峨险峻,佳木葱茏,烟云氤氲,遂舍此就彼,且名之为一品山。
那时的一品山,山顶并不平坦,而是戴着一顶“高帽子”。为了摘掉那顶“帽子”,谭氏先人请了数百个工匠,钢钎、錾子日夜不息,石匠们累得喉咙冒烟,手上磨穿了一个个血泡,可工程进展还是十分缓慢。施工仅数日,大家就叫苦连天:“唉,凶得很,我们奈它不何!”谭大官人听到这话后,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再凶,有我这个东西凶啊?”他边说边顺手拎起一串钱哗哗地摇了摇。自此他立下一个规矩:匠人一天能够砸下来多少升石碴,就可以扫去换多少升工钱。如此一刺激,工程进展比原来快了许多。经过三年多的努力,一座坚固的石头城终于耸立在一品山头。
寨子的修建者凉雾乡李子村谭氏,实为利川龙潭五房谭氏之后裔。龙潭,位于今利川西门园艺厂一带,距凉雾乡李子嶆尚有数十里之遥,谭氏一支如何迁至李子嶆,又是一个历史之谜。由上看来,一品山寨的修建时间,最早不会在明嘉靖之前,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谭氏先人建寨防匪防乱,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营建寨子的时间,或在同治之前。
谭氏不仅在山上建寨,而且也在山下造屋。在李子嶆路边,谭氏曾傍山大兴土木,连宅如云。据说山下房屋约有一百余栋,皆雕梁画栋,钩心斗角,有围墙、天井、花园、后院及走马转角楼。遇兵匪则入避山寨,平日则安居山下。
民国时期某年正月,一丐帮帮主到谭家乞食,莫名其妙死于门前。群丐闻讯纷至,络绎不绝,日日在谭家摆起桌子海吃山喝。谭氏家族经此挫折,家道逐渐衰落,并有一种不祥之兆隐伏心头。“乞丐风波”后不几年,川军贺国祥率部入利川,听说谭氏家大业大,便率部攻打寨子以勒索军饷。
寨上多备滚木礌石,且养有神枪手数十名,还有几百个守寨的精壮汉子。川军围寨数匝,日夜攻打,山寨却岿然不动。强攻不成,贺国祥便改用“软攻”,也就是围而不攻,通过断粮断水,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这样围困了48天。寨上虽有粮有井,无奈人多消耗大,尤其是那口井,当时遭受天旱,多日不雨,泉眼喷吐愈来愈细,用水日渐紧张。
为了蒙蔽川军,谭氏地主亦心生一计,他让人从水井中捞起一尾尺多长的鲤鱼,扔下城墙去,鱼在悬崖峭壁上活蹦乱跳着。川军见了,心想:“山上尚有水养鱼,人肯定也不缺水吃!”谭氏又让人将一头大肥猪掀下山去,川军见了,更加着急:“寨上尚有余粮养肥猪,想断其粮食还要围多久啊?”贺国祥恼羞成怒,撤下军去,一把火点燃了山下谭家那一大坝木房子。据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当时,几十里外都可以看到腾空的烈焰。
谭氏族人心如火焚。恰恰这时寨上夫人嫌冒水太细,便拿来一竹竿朝泉眼使劲捅了几竿子。说来也怪,本来还在徐徐外冒的泉水,竟然枯涸了。至今,那依然是一眼枯井。谭氏族人无奈之余,只好摇起白旗,拿出大量钱财向川军求和。经此一劫,谭氏家业日益衰败。
据说,寨顶曾有一山寺,曰“文明寺”。建于明,清初寺院渐渐荒芜冷清。许多老年人回忆:民国时,寨内尚有一尼姑庵,有尼姑数人在这远离尘嚣的世界里,过着清寂的日子。邻近庵堂还有一大院子,即谭氏宗祠。
进寨西门,行二十余步,即为庵堂,火砖砌的瓦屋,共两进,配厢房数间。庵内供神像、菩萨数百个,皆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沿庵堂行百十步,即为大院子,为四合院式建筑,木房,有大小房屋十余间,掘天井数口,内植芭蕉、石榴数株。庭院深深,雕梁画栋,别有风味。
可惜庵堂与大院子今已无存,只余爬满苔藓的残基数段,淹没于野草荆棘丛中,让人从那长条石上还可依稀想象往昔寨子的繁华和谭氏家族的显赫。
寨子城墙,原有垛口和射击孔无数,亦为条石砌成,上世纪80年代尚保存完好,后被游客和放牛者拆毁。
一品山寨,是我州乃至全省少有的城堡式山寨,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旅游开发价值。
陈建明/文唐旭赵英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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